随着唐羽话音一落,帐外忽然传来一片嘈杂混乱的喊声。
“不好啦,走水啦!”
“还、还不止!有炸弹有机关!啊啊啊啊!”
“啪!”
郑问佑一拍桌子急忙要起身,却没来由的眼前一阵眩晕,不得不摔回椅子上,揉揉眉心,缓解那阵不适感。
唐羽依然笑眯眯的看他,“别去了,你爹已经死了。这火中有特殊药物,对其他士兵是慢伤,你爹体内沉淀的药物,一闻就得立刻一命呜呼。”
“我也是?”
“你的毒不同,毒发的引子,在刚才喝下去的酒里。”
郑问佑笑的无奈,“我对毒好歹也是有点抗体的,而且日里的饮食甚至香料,我都不曾发现有下毒的迹象啊。”
唐羽轻笑一声,“对特殊的人当然有特殊方法,你爹先不说,你——”唐羽动动手指,擦擦指尖,作抓挠状,“你每要我一次,体内的毒素就更深一分,懂了?”
郑问佑看着他白皙的手指,原来是毒药藏在指尖里,背上那道道红痕就是毒药浸入的地方么。
“果真高明,真不愧是你。”
“你还可以留遗言。”唐羽端起碗,抿了一口。
“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唐羽挑挑眉,“各处的机关已经触动,加上火攻毒攻,这支军队,就算无法全灭,也废了。”
跑到郑问佑帐子外的,还没能呼叫出声就再无法发出声响,营地已是一片混乱,哭喊声,嘶叫声不绝于耳,刺得郑问佑头更痛了。
闻到了焦糊的味道,火势渐渐蔓延过来。
郑问佑自顾拿起酒坛子,给自己倒了一碗。
“你大概不知道,我娘是被我爹害死的。爹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知道。”郑问佑又干了一碗,“娘很久前就有预感,所以她告诉我,不能对爹作出不孝的事。”
“我恨他,但也在好好做一个儿子。”
唐羽嗤笑一声,“所以我杀了你爹你不恨我?”
“我只问一句,红儿的疯病可曾和你有关?”
“有。”唐羽答得干脆,“就是我干的,心痛她?”
郑问佑摇摇头,“只是感慨,她毕竟是个女子,你何必……你知道么,你是唐家堡的人,没有背叛过,爹没有查到的,我查到了。”
“啪!”
唐羽手一抖,一碗酒洒了一桌,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郑问佑,眼中满是诧异。
“怎么……你、你为什么!?”唐羽怒了,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他早就知道我是内应,那为何一直放纵我至今!难道还有什么计划?不,都到这一步这一天了!……等等,这么小的一支军队,只要原定攻势从内部发起,不可能有挽回余地的!
郑问佑从没见过这么惊慌的唐羽,一时竟然勾起嘴角笑了。
“因为我喜欢你,不可救药的喜欢上你。”
“……”
郑问佑苦笑一声,“是不是觉得我很傻?等我察觉,我已经不可自拔的爱上你了,不管是你的面具,还是无意中流露出的真实一面。我好累,你知道么,从娘死后我就再没能做真正的自己,讨厌一切却无从诉说,直到你出现。”
“你可以容纳我的一切,无能的我,懦弱的我,不会嫌弃不会贬低,全部都接受了。”
“呵,”唐羽也笑的酸楚,“我也看走眼了,你根本不是一事不懂的呆子。”
“我是,是你的呆子。”郑问佑看着火舌从边缘爬进,猛然窜高,“叛国,江山,权利,荣华富贵,我都不想要,我想要的只是平平淡淡。所以这样就好吧,就这么,被你终结。”
体内的毒素翻滚,郑问佑的手开始发抖,努力撑着身子,“火势过来了,你不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