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工部却要营造工程、水利呀,有时筑造城防工事也是常事,所以,自然要受枢密院的气。
然而,有意思就有意思在,枢密院虽掌管全国兵籍和虎符,负责边防机密、军队招募、驻防调度,但手中却并无兵可派。
要说无兵可派,也多少有些夸大,毕竟还能通过虎符调遣禁军和跨区作战的大军,平时任命个什么统制和都统制也是很随意的事。
值得注意的是,只是调派,却无直属军队。
这就与原镇西军主帅曹杰逾和沈安若大有区别了,曹杰逾和沈安若完全可以做到指哪打哪,且两人还掌控着除禁军外的所有正规军。
像各地安抚使和知州手中的厢军、乡兵、新军,那在正规军面前也完全不够看。
所以说,枢密院最痛恨的也当是沈安若才对。尽管枢密使韩淖多次奏请圣上收回军权,圣上也派庞博然和方莫分别前往虎崖关和镇西军大营了,但谁都知道是绝对收不回镇北军的。
在这种情况下,枢密院若还想做出点政绩,那也只能往死里用工部,修建城防了。
工部尚书薛实梁找过素棠后,就和枢密使韩淖达成了一项非纸面协议,其内容也是凡修筑防御工事的事,韩淖可直接绕过薛实梁,该用工部的人还继续用,只是不再让薛实梁亲力亲为了。
如此一来,薛实梁也能全力完成圣上交办下来的事务了。
——圣上都下诏了,不管是户部也好,三司也罢,还怕他们不拨银子吗?
至于,吏部。。。其作为六部之首,职责也是官员任免和考绩,实则是右相严杰在直接控制。
吏部尚书陆端衡需要倚仗严杰无可厚非,替严杰说话也是常有的事。
可陆端衡也想在朝中安插自己的人啊,所以,还是素棠,素棠又成了陆端衡与严杰的中间人。
由此可见,严杰和素棠的私下关系可见一斑。
现在,萧文景还在沉默,他沉默的时间已足够长,长到朝臣已议论纷纷,各执一词。
闫慎储、薛实梁、陆端衡之所以要顺势踩一下沈安若,明面上是为了挺严杰,实则也是在帮素棠和他们自己。
然,使他们感到措手不及的,却又是刑部尚书郑崇业和大理寺卿裴砚的反应。
——他们需要素棠、想保素棠不假,可郑崇业和裴砚难道就不需要素棠的助力了吗?
——比如一个地方案,先由州府初审,再经大理寺断刑,然后刑部审查,移交御史台;御史台确定无误后,再返回大理寺,大理寺定下正式罪名,最后再由刑部执行。
——这还是正常的案件流程,若是有涉及到将领和兵士的,枢密院可是能直接提人的;若是涉及贪官污吏,那就更麻烦了,三司要协查账目,只要有一个账目对不上,三司完全可以拖延不决,使得案件陷入停滞。
所以,不是闫慎储、薛实梁、陆端衡要用到素棠,而是,只要想寻方便或想尽快完成圣上交办的案件也都是要用到素棠的。
换句话说,凡是在朝为官的,哪哪都需要用到素棠。
——如今,郑崇业和裴砚既反过来帮沈安若说话,那这里面就定有什么猫腻和蹊跷。
——闫慎储、薛实梁和陆端衡并不傻,只需好好琢磨一番,就定能得知情况有变。
索性,三人也不敢多说话了。。。
好在,执礼内侍吉祥在这时也看出了萧文景脸上的疲倦,便试探性、且小心翼翼地问出一语,“各位大人,可还有事启奏?”
众朝臣一瞬安静,又如最开始时勾垂了眉眼。
吉祥又万般谨慎地看了一眼萧文景,仿佛要再次确定着什么。
片刻后,他终是提气,低沉了几分嗓音喊道:“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