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月絮絮叨叨跟妈妈念叨很多事情,小到她半年穿坏了六双舞鞋。
一片静寂中,隐隐有哭声回荡。
“妈妈,我和爸爸很想你……”
今天是杜雨柔的忌日,就算是方亭越再糊涂的脑子,也在今天清醒过来,要求和女儿伊月见面。
最后,伊月擦掉眼角的泪,离去。
墓碑前重新站着一个人。
是个男人。
“顾总,看这天,像是要下雨,要不要我去车里拿把伞?”孟旗开站在比他高很多的男人身边,这样出口建议着。
高大男人的目光,定在远处快要消失的纤细背影上,收回视线,声线清冷:“不用。”
继而又摸了摸墓碑前被泪水洇湿的痕迹。
碑上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跟她八分像的眉眼,气质也是如出一辙。女人很年轻,三十多岁的样子,笑起来温柔恬静。看起来像她母亲多一些。
小雏菊朵朵开放,像是一个个小太阳一般,上面还带着晶莹的露水,跟旁边色泽浓郁的蛋挞丝毫不违和,赏心悦目的像一张画。
孟旗开心中哑然,他好像发现自己老板不可告人的秘密。听刚刚离去的女人的在墓碑前的话语,好像已经结婚了?
就算是再好奇,孟旗开也不会傻到去过问顾野藤的事情。
他不过跟了顾野藤一个月,还摸不透现在这个老板的脾气,看起来好像很温和,但是对付楠溪市领头羊岑氏和方氏的手段,很是阴险。
过了一会儿,孟旗开听见男人说:“下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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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沿着山路,蜿蜒下山,停在了疗养院门口。
伊月走进疗养院的院子,院子很大,有许多锻炼和散步的人,病人的精神面貌看起来都很好,身边都跟着护工。
这家疗养院是楠溪市最好的,江洺亲自找的,恰巧离杜雨柔的墓很近,也算是满足了方亭越想离妻子近一些的愿望。
“方小姐,又来了。”
“是啊。”
这护工叫小兰,伊月每周都会来疗养院两三次,跟小兰算是比较熟悉的。
小兰也是方亭越身边出现比较多的护工,平常父亲有什么情况,伊月也会跟她交流。
“方先生昨天开始脑子清醒了,认人了,话少了些,进食量也少了,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今天到现在还在房间里呆着,没怎么出来过,方小姐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正如小兰所说的那样,伊月推门而入,方亭越正坐一处安静地出神望着窗外。
伊月顺着他的目光,她刚刚从那座山上下来。
伊月轻声叫了一声:“爸。我来了。”
方亭越终于扭过头,看着是伊月,笑了,眼角的皱纹水波纹一样荡漾,是伊月记忆中温柔的模样。
他今年五十多岁,头发全都白了,因为曾经是教书育人的职业,身上总带着书卷气,温和亲人,就算是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说话也从来不急躁。
“伊月,你来了。”
这一句,瞬间让伊月转过身,悄然落了泪。又赶紧忍住泪水转身,用笑脸相对。
爸爸多久没有这样叫过自己了?
方亭越与伊月的母亲杜雨柔很恩爱,一个是初中教师,一个是古典舞业内小花。伊月听过许多遍父母的爱情故事,他们的相爱过程没有阻碍,只是上天让他们太早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