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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两个人吃光了石头上的食物。
裴铮起身,踩灭了火堆,盯着那团灰烬看了一会儿,确认不会复燃后才说道:“赶路回去吧,趁着天色尚早。”
苏云缈看他从背后抽出一把短刀,刀鞘镶嵌了几颗宝石,流光溢彩,甚是华美。
可惜那本应寒光湛湛的利刃却因使用过度已微微卷了边。
他就用这把刀劈砍树藤和杂草,为身后的苏云缈开道。
苏云缈怀着身子,体力有限,昨夜她那般夺路奔逃,换到白日再走一遍,也不过区区几里路。
两人很快就寻找到了树林的边缘。
万幸,那辆马车还完好无虞地停靠在那。
两匹骏马十分乖巧,没有车夫挥鞭号令,竟就一直在原地等待。
裴铮回头看了苏云缈一眼,似是在确认她的状况。
可这一回头的时间,苏云缈已看到他发白的唇色和额头上滚落的大颗汗珠。
裴铮在强加忍耐不适。
不过这么几步路。
当年行军打仗,他翻山越岭,日夜兼程,也从未这般疲惫过。
耳旁逐渐响起嘈杂声,
林间吹拂的微风打在身上却寒冷彻骨,激起一阵冷战。
他隐约感知到脚下走过的路已不成直线。
视线受阻,他的左肩猛地撞到树枝,树叶纷纷扬扬地落在他身上。
他却连伸手抖一抖衣裳的力气都没有了。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他这是误食了有毒的食物。
可他今日仅用了那野果和菌子。
他顾不上自己,费力地抬头去寻找那抹倩影。
她还怀着他的孩子,身体又那般柔脆,情况定然更加危急。
苏云缈就站在三步开外,平静地望着他。
看着他毒发,看着他狼狈地跌倒在半身高的野草中。
他的目光逐渐涣散,最后低喃了她的名字,而后痛苦地闭了眸,呼吸十分轻浅。
苏云缈拽着他的胳膊将人拖至马车旁,这一动作后,腹中又泛起阵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