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漪容开口前,皇帝冷不丁出声道:“你上回为何束胸?”
漪容不意皇帝会骤然发问这让她丢脸无比的事!
这要让她怎么说呢?她总不能说是为了防备皇帝,漪容大逆不道地想,虽然她觉得皇帝就是,但说出来就像是在讥讽皇帝色欲熏心了。
“你那日是一早入宫拜见太后。”
皇帝轻笑一声,“为了防朕?”
她才不会应下这话,依旧垂着眼默不作声。
好在皇帝也没有逼漪容承认的意思,他今日一身燕居的常服,如寻常贵公子,闲闲道:“起来说话,你要说什么?”
漪容没动,仍是跪地,深吸了口气道:“陛下万乘之尊,为明君表,理应乾坤合德,择名门未嫁贤媛为后承宗庙之重事。
臣妇才貌鄙陋,又已婚配,实在不堪相配陛下。”
皇帝笑笑:“你怎知朕是明君?”
漪容不想在皇帝面前过于谄媚,简短道:“今日只是来行宫的第二日,陛下就已经召见大臣商议政事批阅奏疏,废寝忘食,是勤勉明君。”
这也是她的真心话。
皇帝纵然。。。。。。纵然私德上有些毛病,但勤政如斯。
皇帝不再惦记她,大可做个名垂青史的中兴英主。
说完,她抬眼看向皇帝,却见皇帝手撑额头,看着她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似是要看透她这个人似的,透着一股难言的认真。
漪容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或许在皇帝面前,她不肯入宫说什么都是错的。
在皇帝肃重视线下,她情不自禁抿抿唇。
沉默许久,皇帝收回了打量漪容的目光,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漪容想笑,她说的话难道有用?
她不是一味柔顺的性子,原本想恭恭敬敬和皇帝讲理的念头早在四个时辰的空等里等没了,忍不住刺道:“臣妇说的话,难道陛下会听吗?既然陛下不会,那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漪容恨恨地问:“我夫君突然被调离京城,是不是你——是不是陛下命令的?”
皇帝听她气恼之时还不忘将不敬的话收回去,心下觉得好笑,坦然道:“不错。”
他俯身摸了摸漪容的小脸,道:“朕还当你想了半月,早已想明白了。”
漪容毫不意外皇帝知道她这半月一直将自己闷在房里的事。
暮色初上,远处天际尽是赤金赤紫的绚烂霞光,柔柔地投入殿内。
眼前人无疑是个英俊的男人,此时此刻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不怒自威。
漪容轻声道:“陛下所说的明白,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想明白。”
皇帝脸色一变,将漪容拉得膝行两步整个人伏在他膝上。
他冷笑:“胡言乱语。
路氏,你要清楚,朕即使在第一次见你时就将你留宫,崔家也不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