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音恼了,反手把书拍在他脸上:“滚远点。”
鹤声:“……”
少年十分熟练的从脸上把书摘下来,拿着走了。
不知名的情愫在这样独处的空间里漫无目的的滋长,仿佛两株藤蔓,试探着触碰,交缠,最后生长在一起。
他们理所当然的在一起,并默而不宣的对“祂”隐瞒着。
但是被“祂”发现的那一日还是到来了。
鹤音面色有些发白,看着“祂”让少年走入进塔尖的那个小房间,终究是没有忍住,同少年一起走了进去。
她闭上眼睛,以为两人要将之前鹤声所独自经历过的事情再经历一次。
却不想“祂”道:“你们是天道的使者,天道的使者从最初便应当在一起。”
……
“祂”明确的给出了谕言,肯定他们二人在一起的可能性。
这件事便有了结果。
但鹤音心底总有些不安定——在这塔中生活了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年的天道使者,他们是比外面那些人更了解“祂”的。
“祂”给出的任何一个谕言,都有着清晰的逻辑,明确的规则遵循。
那么,“天道的使者从最初便应当在一起”,所依从的逻辑和规则又是什么?
但鹤音没有立刻想出缘故。
她怀着心底这一丝隐秘的不安,在数年之后,迎来了自己和鹤声的第一个孩子。
是个男孩。
男孩的眉目很像她,性情却十分的乖巧,很少哭闹。更多的时候,都是睁着乌黑的眼珠,好奇的打量着周遭。
鹤声很高兴。
昔日吵人的少年如今已经出落成温润随和的青年。
他十分珍爱这个从妻子肚子里跑出来的小肉团,总是抱着他去看一层的那群鹤,还给他取名叫“鹤翎”。
鹤音:“……”
取名的水平真是一如既往的难听。
但她没有拦阻这个行为,她的精力在思考另一件事情上。
阿翎出生的当日,她筋疲力尽,等到自沉沉睡梦中醒来,却发现孩子不在身旁。
她的心里泛出一种莫名揪起来的恐惧,当即便下床,跑出房间去找寻。
看着鹤声抱着襁褓里的婴孩从旋转的阶梯上走下来。
“阿音。”青年看见她,有些惊讶,“你怎么出来了?”
她冲上去,撞在他身上,把他吓了一跳,一只手托着婴孩,一只手伸去扶她:“发生什么事情了?”
鹤音却清楚的看到孩子眉心那个淡淡的金色纹印。
金色的。
纹印。
鹤声注意到她在看,解释道:“‘祂’命我将孩子抱过去,给他授了纹印。”
“这是好事。”青年温声安慰她道,“说明‘祂’是认可这个孩子的。”
鹤声心中却总觉得怪异。
但她想不出其中的怪异——被“祂”授予纹印,自然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