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霖点了点荷包里的银票,交给她。
“那你等等,我得写字据,咱俩一人一份。”君若打开小箱子,取出笔墨纸砚印信等物,“我经手的银钱,除了自己管的那些生意,超过二百两都得上账,不然就都怀疑是我打劫来的。”
顾月霖哈哈地笑,帮她磨墨。
君若也笑,提笔即将书写时,目光流转,“不行,我得跟你打个商量。七千两我拿出来,替你放到南边的河工或者盐运,三千两照你说的做。”
“找你帮着赚钱的时候少不了,不妨明年再说。”
“哥,你听我说。”君若目光慧黠,“很多人走门路找我,要入股一些生意,我带上哪一个都没区别。
“现在你给我提醒了,那就好事大家做,我放出话去,谁自掏腰包参与三二年里君氏施粥之类的善举,我就分一杯羹给他,是多是少,要看他有没有眼光和脑子。
“这样一来,我估摸着,能筹集到的银钱最少也得三四万两。事情有眉目了,我爹也就知情了,少不得高高兴兴地多拨人手钱粮,把粥棚开设到寺庙道观也不在话下。这样算,是不是益处更大?”
说到这儿,她敛了笑容,一本正经道,“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就不干人事儿了,方才咱俩什么都没说,你只管拿着银子找别的黑心商贾。”
“……”顾月霖笑着叹息,“服气了,依你。多谢。”
君若提笔书写,嘴里也不闲着,“瞎客气什么?自家人嘛。再多的我就不问了,等你想告诉我原因的时候再说。”
“就算我不说,你迟早也会想通。”
“但愿。”
君若写好两份字据,再分别誊录一份,和顾月霖逐一签字画押,各自收好。
随从进门来,放下买回的吃食,“到大小姐喜欢光顾的小馆子买的,回来的就迟了些。”
君若摆一摆小手,“没事,去大堂喝茶吧。”随后和顾月霖各自一份,埋头开吃。
一屉小肉包、一大碗胡辣汤,她如他一般慢条斯理地消灭掉。
“饱了没?”顾月霖笑问。
君若歪了歪头,“这样正好,真吃饱了会犯困,耽误我上街溜达。”
顾月霖哈哈地笑,“你是真溜达,还是巡视自家产业?”
“真一年四季可哪儿溜达,看看人们衣食起居所用东西的行情。心里有数了,年底盘账时更轻松。”
顾月霖顺势请教:“我家里得存些茶和酒,知不知道价钱?”
“这你可问对人了。”君若如数家珍,“市面上的细茶一斤一钱银子,再高一点的一百零四文,再低一点的九十六文;叶茶据我所知,一斤二十文、二十五文两种。”又建议道,“用来家里常备的话,细茶叶茶要我说都不能少,仆人有事没事的也得坐一起喝杯茶吹吹牛,这总比没事儿抱着酒坛子要好。”
“对。”顾月霖又是认可,又因末尾的话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