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不愧是养育了两个孩子的人,经验丰富的应夫人一语成谶,当夜澄儿便有了惊梦之兆。
因为先前生病的关系,许莺莺这段时间一直亲带着澄儿睡觉,因此在他开始说胡话的第一时间便发现了不对劲,立刻披着衣服起来查看情况。
昏黄的烛灯下,澄儿的小脸一片绯红。
许莺莺的心骤然落入谷底。
是夜,家家户户安然如梦,唯有许宅灯火通明。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祝婆婆便急急赶往最近的医馆,却得知昨晚平江府中稍微有些名气的儿科大夫都去了知府家中给他出疹的小儿子看病,没个三五日怕是回不来。
祝婆婆求了又求,也只得到了医馆中如今只有学徒的答复。
不敢让学徒随便医治孩子,祝婆婆垂头丧气的离开,紧接着又不死心的去了好几家医馆,皆得到了同样的答复。
这可如何是好。
正当祝婆婆一筹莫展之际,澄儿生病的消息已经送到别苑。
为着许莺莺的冷淡翻来覆去的纠结了一晚上,封岐眼下挂着青色刚准备用早膳便接到了密报,当即抽身而起飞快的吩咐下去:
“背着点人去把太医喊过来,速度要快。”
已经回到封岐身边当差的长林当即去办,不出一炷香便把满脸茫然的彭太医提到了御前,俯身于封岐耳畔低声道:
“陛下,马车已经在侧门外候着了。”
历练几年的长林长进了不少,封岐赞许的望了他一眼,而后立即带着彭太医离开。
许宅内,见祝婆婆满脸发愁的说出请不到大夫,许莺莺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坐回榻上,只感觉脑子里一抽一抽的疼。
为了照顾澄儿,她几乎一夜没睡。
顾不上担忧自己身体,许莺莺转头问桐心:“我们还剩几副药?”
刚给澄儿喂完药,桐心同样发愁:“能对付掉今天,明天就不够了。但我怎么觉得这个药不大管用,澄哥儿喝下去一点好转都没有,身上还是热着。”
许莺莺又何尝不这么觉得。
伸手摸了摸澄儿烫手的小脸,许莺莺沉沉叹气:“那又能怎么办,如今好一些的大夫都在知府府上。我们人微言轻,连想找人帮忙联络都无从下手,你和婆婆且在家里守着,我马上去寻应夫人看看有没有办法。”
桐心却不怎么想。
顾忌到许莺莺的心情,桐心没有将话说的太清楚,只是隐晦道:“娘子,有一处地方定然有大夫。”
皇帝南巡,身边必定有太医随行。
许莺莺听出了桐心的言外之意,刚想摇头便看见澄儿难受的表情,顿了顿后还是没把话说死:“还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等婆婆回来我去应府问过再说。”
祝婆婆看不下去澄儿难受的样子,屁股还没坐热又继续去外面寻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