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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越是这么想，悠木和雅就越没有当好&ldo;全权&rdo;负责人的底气。

悠木和雅的手上，没有像佐山这样的中坚记者。佐山才33岁，但是已经当了十年记者，而且在报社内很有威望。把整个指挥系统交给佐山，自己通过佐山，来调动其他记者‐‐除此以外，悠木和雅还想不出当好&ldo;全权负责人&rdo;的策略。

佐山在望月亮太郎的问题上，曾经帮助过悠木和雅，当时，悠木并没有求他，甚至想过制止他不要那样做。但是，从最后的结果来看，可以说佐山把悠木和雅给救了。如果不是佐山勇敢地站出来，指责望月亮太郎&ldo;临阵脱逃&rdo;，悠木很可能躲不过处分。

悠木和雅很喜欢佐山，愿意把他当作知己。两个人的家庭也有些类似，所以悠木在心里，是把比他小七岁的佐山，当作自己的弟弟来看待的。

&ldo;悠木先生!……&rdo;佐山用恳求的声音叫道。

&ldo;好!……&rdo;悠木和雅的城堡终于被佐山攻陷了，&ldo;你去吧!……但是，看了现场以后，要尽怏返回对策本部，坚守自己的岗位!……&rdo;悠木和雅认真地说，&ldo;还有，天亮之前，绝对不许上山!……你明白了吗?&rdo;

&ldo;明白了!……&rdo;佐山响亮地回答说，&ldo;谢谢你悠木!……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给我配一个摄影记者!&rdo;

&ldo;我这里没有摄影记者了。除了去葡萄岭的，都在甲子园呢。&rdo;

&ldo;是吗?那我带我这里的神泽去!……&rdo;佐山兴奋地跳起来，转身迈步朝外走，&ldo;那我走了!……&rdo;

&ldo;先慢点儿!……&rdo;悠木和雅急忙制止住佐山，&ldo;去把广告部的宫田带上!……&rdo;

&ldo;什么?……&rdo;佐山不明白为什么要带一个广告部的。

&ldo;不认识啊?搞广告策划的……&rdo;

&ldo;当然认识，&rdo;佐山打断了悠木和雅，&ldo;那家伙的脸黑黑的，戴着眼镜，为什么要带上他呢?&rdo;

&ldo;他经常爬山，对山里的情况比较熟悉，带上他肯定有用!……&rdo;

&ldo;不要不要!……&rdo;佐山干脆地说，&ldo;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我这是上前线，你让我带上一个就知道游山玩水的，那不是添乱吗?&rdo;

佐山的意思很清楚：你别往我的事业上泼脏水!

悠木和雅的额头刷地凉了，他的喉咙鼓动着，那句好久没说的话，差一点儿就脱口而出：&ldo;畜生，你这个半拉子的阿飞记者，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rdo;

沉睡在内心深处某个角落的，另一个自己醒过来了，不，应该说是悠木和雅连续否定了，十三年的另一个自己，想站出来说话了。或者说&ldo;大久保联合赤军绑架事件&rdo;那个时代的记者的自尊心，又在悠木和雅心里作怪了。

悠木和雅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把电话挂了。

悠木和雅撑在桌子上的胳膊肘，觉得桌子在颤，原来是旁边的田泽跷着二郎腿的脚尖，顶着悠木的桌子腿在抖动。

&ldo;别穷哆嗦了!……&rdo;悠木和雅瞪了田泽一眼。

就在这时候，整理科科长龟岛叫了起来：&ldo;悠木!快看电视!……&rdo;

悠木和雅立即站了起来，只见播音员正在播送，飞机坠落的确切位置。

&ldo;长野县南佐久郡北相木村的御座山北斜面……&rdo;

&ldo;什么?……&rdo;悠木和雅立刻拿起电话，拨打了佐山的呼机号。

10分钟过去了，15分钟过去了，佐山还是没有回电话，看来他不到上野村，是不打算回电话了。

上当了!

不对，佐山不可能为了去现场编瞎话，他不是那种人!

现在正是情报错综复杂的时期，不敢说电视上说的位置，就一定准确。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佐山对我悠木和雅，是不那么尊重的。

不安和焦躁感，弄得悠木和雅坐立不安：连唯一的部下都控制不了，还怎么当这个&ldo;全权&rdo;呢!

截稿的时间一分一秒地接近，不知道是谁在愤怒地吼叫。

电视上报道了坠落地点为长野县的御座山以后，又传来了各种消息：小仓山、扇平山、三国山……各种说法出现之后又迅速消失了。

已经是夜里12点半了，离最终截稿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人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整理科科长龟岛手上，拿着两张纸条，铁着脸走了过来。他把两张纸条一左一右地，往悠木和雅的面前一放，问道：&ldo;大标题用哪个?&rdo;

悠木和雅一看，右边的纸条上写的是：坠落于长野县与群马县境内山中;左边的纸条上写的是：坠落于群马县与长野县境内山中。

本来用什么标题，是由整理科科长来决定的，现在让悠木和雅来决定，当然是为了给他这个&ldo;全权&rdo;面子。

周围的人们看着那两张纸条，全都屏住了呼吸。

悠木和雅伸出手去，鬼使神差似的拿起了右边那张纸条。

&ldo;日本航空公司大型喷气式客机，坠落于长野县与群马县境内山中&rdo;。

不是判断，而是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