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蝉看了一圈,一下便在他桌案上找到那个贴着“跌打损伤”
的药瓶。
“坐下,我替你上药。”
谢云章也是着急了些,这会儿听她嗓音柔柔的,还有什么不明白?
赤着半身盘腿坐于矮榻,腰侧贴上一双柔软细腻的手。
他吐息一凝,强压在心底的那几分异样,顿时又争先恐后翻上来。
“你不疑心?”
他试图说些什么,转移注意。
闻蝉摇摇头,又意识到自己在他身后,轻声说:“你和齐婉贞,从头到尾也就一场婚约有过牵系,你都不猜忌我和檀颂,我自然也不会猜忌你和她。”
“那你还把我的食盒给别人?”
闻蝉见他吃得住力,手上再添些力道,提醒了句“忍着些”
。
才又继续道:“我只是不想助长你的风流韵事,我和她今日一并给你送点心,岂不是白白落旁人口实?”
“那你就能把东西给他?”
谢云章穷追不舍。
闻蝉也敏锐察觉,局势似乎是调转了,仿佛自己成了那个理亏的人。
药酒揉了个七七八八,她一双柔荑落下,虚虚环住男人腰身,往前探去脑袋:
“那点心也没什么特别的,是太子妃准备,一定要我来送,我推脱不得,这才来了。”
她温热的气息落在男人手臂上,并未察觉他身上越来越紧绷。
“照这么说,太子妃倒比你更关切?”
闻蝉深觉此话有理,也就没听出他语调中的异样,“是啊,我都不急,她比我还急。”
正是数九隆冬时节,闻蝉怕他冷,抽回手臂就要去取他的衣裳,“好了,你把衣裳……”
穿上二字尚未出口,手腕便被一把攥住。
男人掌心的热意,比她想得更盛些。
“那夫人为何不急?”
闻蝉眨眨眼,只觉眼前这幕有些眼熟。
应当就在几个月前,那时两人还没成婚,他受了家法,闻蝉要去请慕苓来看,他也是这个口吻质问。
“我……当然是因为,信任你。”
谢云章这点半分都没变。
自己误会他会着急,可若半分都不吃味,他反而要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