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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失忆后果然变得更脆弱了。
也更容易依赖人了。
她已经开始信他,不再用陌生的眼神看他。
卫昭先是一喜,又开始有些怨自己。为何不第一时间将她囚回身边——为何还束手束脚地给她安排新的身份,让他们相隔如此之远。
明明可以直接将她带回去,告诉她他就是她的夫君,这个世上最爱她、和她相爱的人。
瑶光早已跑远,钟薏尝试吹哨唤它无果,只得与皇帝同乘一骑。她脚软得厉害,根本无法自己上马,被他一把抱起,稳稳安置在马鞍前方。
他的手臂自然落在她腰间,收得极紧。
轻磕马腹,马蹄踏着湿软草叶,一路向林外走去。
钟薏缓了缓,才道:“方才多谢陛下,救我一命。”
他低头看她,她还微微发着抖,像只惊着的猫,却又笨拙地要维持镇定。他忽然觉得骨头发痒。
——既然是救命恩人。。。。。。那他是不是可以再借机拿点什么?
她等了许久,头顶才传来他的应答,低缓温润:“别怕。朕会一直在。”
“。。。。。。”
钟薏觉得陛下可能习惯这样说话。他为人温和,不过随口一句,她却莫名听出几分别样意味。
她轻轻咬了咬唇,试图转移念头。
回神时才发现,他们竟不知不觉已走上了返程小道。
她下意识伸手拽了拽他握着马鞍的衣袖,语气也有些急:“陛下……这就回去了?”
她出来到现在不过半个时辰,想来皇帝也差不多。
他侧眸,目光落在那只搭在自己袖口的手上,神色一动。
她也意识到了,连忙松开,不好意思:“臣女是想着,陛下今日还未猎得什么,若就此回营……臣女怕您扫兴。”
他没有自称“朕”,道:“那便劳烦钟小姐陪我寻些猎物,免我空手而归遭人笑话,可好?”
钟薏耳根一红,点了点头,又怕他看不到,低低“嗯”了一声。
卫昭控马调头,林间微风拂面。他久未这般贴近她,身上的气息就在唇齿之间,淡淡的,软软的,却勾得他心头燥得厉害。
他低头看她,她耳尖红透,眼睫轻颤,像是还在强撑镇定不肯看他。
真是可爱啊。
他几乎能听见心底那个疯子在咬牙切齿地笑。
装出君子模样果真没错,她当真喜欢这样的男人。
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再靠近一点?
他忽然低头,唇几乎是贴着她耳后说话,声音极轻极缓:“钟小姐似乎有些紧张。”
她下意识缩了缩肩,嗓音低得几乎听不清:“不……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