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个是什么?”我问。
“前三个没水,就是枯井。”年年说,然后把自己搜集的破布拧成绳,接到地上盘着的一团布绳上。
弄好后她一抖,布绳大概有四、五米长,年年把绳子绑在井边的树上,跟我说:“这绳子怕是不结实,我先下去探探,你就在井边等我哪儿也不要去。”
说完她就灵巧的顺着绳子慢慢滑下去,我很害怕,就在井口边喊着她,年年也一直回应着我跟我说话,她的声音越来越远,按说四五米也没有多长,过了一会儿我问她到头了没有,这次却没有回应?
“年年?”
我喊了一声,随即头皮就是一麻,立刻跳上井台,也抓住绳子滑了下去。这井口对我来说确实狭窄了些,我得缩着肩膀才能踩着井壁下滑,一面喊着年年,始终没得到回应,然后我就听到头顶一阵布料断裂的声音。看来年年估算的不错,这绳子也就她的体型能撑住,不等我反应,身子便快速往下坠去。
“扑通”一声巨响,我像个炸鱼的炸弹一样投入水中,水波把旁边一艘大白鹅造型的小船都推出去老远。
“你咋那么笨呢,船就在下面接着你,你还掉歪了!”年年在船上骂我,用船桨一路划过来停到我身边。
我忙抓住她伸过来的船桨,姿态十分难看地爬上了小船,月亮好像躲进了云层,船上的光线也暗下来。
“你没事吧?”年年在黑暗里说。
我掏着自己的耳朵,“我耳朵里好像进东西了,别是蝌蚪吧你快给我看看。”
我感觉她凑了过来,她说:“这怎么能看清呢?”
“我把手机给你,你照照。”我说着把手伸进口袋去掏手机。
黑暗中看不见年年的神情,只感觉她把手搭在了我脖子旁,碰到裸露的肌肤,凉凉的。
她说:“你的手机应该进水了吧,还能用吗啊啊啊——”
她突然尖叫起来,因为我一手抓住她的衣领,一手拿着那个指甲锉狠狠划过她的胸口,并随着攻势把她按倒。月亮正好出来了,一张九分像年年但绝对不是年年的脸出现在我眼前,正张大嘴看着我,身体已经开始消散。
我感觉攻势不对,立刻又用指甲锉扎向她的脸,她的脸皮直接被捅破,划开,露出那个溺水女孩的脸,我的手一抖,随即又重重刺下,女孩的脸也裂开,又出现另一张陌生的脸。
黑色的汁液喷溅到我的脸上,我按住它的左手也感觉越发粘稠,眼前的脸还在不断变换,随着刺的越来越快,变化的也越来越快,我好像还看见了几张孩童的面孔。
愤怒的一阵乱刺,最后一下像是要把它的头钉在船板上,它终于伸出手想要抓我的脸,可最终,手还是无力地垂在我胳膊上。
“尤冰!尤冰——咕噜噜……”
我听到了年年的喊声,带着呛水的声音,我抬起头,发现远处有人在水里挣扎,我立刻起身跃入水中,身后的那个东西像是死鱼一样滑进水里,那一片水域顿时被染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