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少年撑着油纸伞立在巷口,腰间玉佩刻着凌家徽记。
刀疤脸啐了口唾沫:“凌记钱庄的少东家?“
“这是五千两。
“江颂宜甩出银票,“连本带利。
劳驾把珍馐阁的契书还来。
“
江柏川挣扎着抬头时,正瞧见“少年“耳垂上晃动的明月珰。
雨丝掠过伞沿,在那张敷了铅粉的脸上晕开浅灰。
他忽然想起幼时被父亲罚跪祠堂,三妹妹也是这般提着食盒翻墙进来,裙角沾满夜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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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颂宜束紧胸脯套上男衫,往靴底垫了寸厚木跟。
幂篱遮住耳洞,铜镜里俨然是个清秀公子哥。
她捏着银票迈进赌场时,正撞见江柏川押上最后两锭银子。
赌场老板翘腿坐在酸枝椅上,眼皮都没抬:“不卖。
“
“盛丰商令在此。
“江颂宜将玄铁令牌拍在银票上。
令牌边沿磕着檀木案,当啷一声脆响。
老板手头骰盅突然歪了,骨碌碌滚出三个幺点。
他慌忙起身作揖:“公子稍候。
“皂靴踩着木梯噔噔往二楼去。
江颂宜踱到雕花隔扇边,透过幂篱薄纱瞧见江柏川正缠着江玉窈借钱。
那蠢货连输三局还不死心,竟要拿珍馐阁地契作押。
庄家们交换个眼色,故意将骰盅摇得花响。
二楼忽然泼下盏冷茶,正浇在赌桌边。
众人抬头只见竹帘微晃,半截月白衣袖掠过窗棂。
江颂宜心下了然——看来盛丰商号的主子今日坐镇此处。
“贵客楼上请。
“老板下来时额头沁着汗,引她绕过喧闹赌桌。
二楼雅间飘着沉水香,水墨屏风后传来杯盖轻叩声。
屏风转出个披发男子,狼毫笔随意绾着墨发,月白广袖沾着几点墨竹。
他折扇轻摇带起松烟香,狐狸眼弯成新月:“姑娘要买赌场?“
江颂宜心尖猛跳。
她特意用脂粉盖了耳洞,束胸勒得喘不过气,连喉结都用膏胶贴着,竟被一语道破女儿身。
幂篱下的手指攥紧袖口,索性换了娇蛮语调:“盛丰商令在手,公子莫非要食言?“
盛丰陌用扇骨挑起她幂篱纱边,瞥见瓷白下巴上贴的假须,噗嗤笑出声:“姑娘这乔装功夫,倒比我们商队扮胡商还有趣。
“他忽然俯身逼近,松烟香扑了满鼻,“只是耳垂渗了血,脂粉没遮严实。
“
江颂宜急退两步,后腰撞上多宝阁震得玉瓶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