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颂宜面不改色,“生意红火自然价高。
“檐角铜铃突然被狂风扯落,砸在石阶上迸出火星。
【赌场老板数钱时手都在抖呢。
】
许氏猛地合上账册,羊皮封面拍起浮尘。
江鼎廉却突然大笑,剑鞘轻点女儿肩头:“黑虎骑半月的粮草,倒叫你拿来教训兄长。
“
“娘!
“江颂宜将木匣推向许氏,“公是公,私。
“
“你的嫁妆本就要添置产业。
“许氏推开木匣,鎏金护甲划过檀木纹理,“那赌场。
“话未说完,木匣已落到江鼎廉手中。
江颂宜攥着空落落的手心,听父亲振振有词:“夫妻同心,为父替你娘收着。
“玄铁护腕撞在匣子上叮当响,活像土匪劫了钱庄。
【等夏苗围猎后,这渣爹就该去北疆送死了。
】
雨声忽然大起来,许氏指尖佛珠“咔“地断线。
檀木珠子滚过青砖,江颂宜俯身去捡,听见母亲轻声问:“非要十五万两不可?“
“给黑虎骑添置冬衣罢。
“她将珠子串回金线,“北疆风霜重。
“
江鼎廉摩挲木匣的手突然顿住,剑穗上缠着的平安符簌簌作响——那是女儿及笄那年,用首支珠花换的。
他忽然觉得匣子重若千钧,压得护腕下的旧伤隐隐作痛。
许氏示意丫鬟抬来樟木箱,十五万两银票用红绸扎得齐整:“侯爷替将士们收好。
“
“夫人慷慨。
“江鼎廉接过箱子,指尖擦过她冰凉的手背,“待我凯旋。
“
“侯爷慎言。
“许氏抽回手,佛珠重重按在“赌场“账目上,“颂宜既买下那腌臜地方,明日便让秦钊带人清了场子。
“
更鼓声穿过雨幕时,江颂宜正倚在阆华苑的雕花窗前。
赌场地契在烛火中蜷曲成灰,她望着雨帘后练剑的父亲,突然将灰烬扬出窗外。
“姑娘,二公子还在角门跪着。
“红缨捧着姜汤欲言又止。
江颂宜搅动汤匙的手顿了顿,银匙撞在碗沿叮当响:“送碗驱寒汤去。
“顿了顿又补道,“别放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