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凤放眼望去,果见墨竹笛、千云叟、段義等一行人出现在石阶上,距山门不足百丈。
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回到了胸腔,荆凤轻抚胸口,自言自语道,“总算是回来了。”
蓦地的一股凉风袭来,她只觉身上凉飕飕,这才发现方才因太过紧张,身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那种感觉,倒似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般惊险。
不大一会儿,一行人来到山门前,荆凤赶忙迎上去,狠狠瞪了墨竹笛两眼,没好气道,“搞什么鬼,现在才回来!”
如是往常,墨竹笛肯定要笑嘻嘻反驳两句。但今天他满是皱纹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平静的有些可怕。他没有生气的目光看了荆凤两眼,然后默然不言,拨开人群,自顾离去。
众弟子均感觉到墨竹笛的异常,微微吃惊。
“师父,这老头怎么了?”荆凤更是吃惊,望着千云叟道。
哪知千云叟亦是一般,目中满是怜惜、愧疚、悲痛之色看了荆凤两眼,然后摇头离开。
荆凤被他瞧得浑身发怵,脚底一股凉气之上发梢,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又惊又怒,冲到司马朗面前,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都不说话!”
司马朗眼圈一红,泪水扑簌而下,却哽咽着如何也吐不出半个字来。
山门前惊得可闻落针。
事已至此,谁都知道事情不妙,心下惊疑不定,却大气不敢出。
“难道是小师弟出事了!”和众人一样,荆凤第一个想到了段義,一个箭步冲出,推开其余几名弟子,才见段義毫发无损。只是后者手中抱着一人,浑身是血,也不知死活。
可荆凤一瞧见那人模样,脸色剧变,继而面如死灰,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她双眸先是露出震惊、不敢置信、悲痛、愤怒、种种神色,不一而足。
“怎么……怎么是石师叔!”
当众人瞧见被段義抱着的是石刚时,人群嗡的一声炸开来。原本便忐忑不安的心情更是掀起惊涛骇浪,万万不能平复。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荆凤的一句玩笑之言,竟然成真!
悲痛、骇异、愤怒、疑惑纷沓而来,每个人的心情当真复杂无比。
荆凤身躯剧烈摇晃,泪水如决堤洪水,滚滚而下,盯着段義,颤声道,“他……他究竟怎么了……”
段義埋着头,一言不发。
随他回来的几名二代弟子见状,泣不成声将事情原原本本讲来,“小师妹你节哀,大师兄他……他……这辈子怕是再也无法动弹本分了!”
轰!
只觉一个晴天霹雳落下,荆凤甚至来不及悲痛,便眼前一黑,倒地不起。一旁的女弟子手疾眼快,一把将她扶住。
“杀了这个畜生,居然下如此毒手!”怒火瞬间在人群中爆发,且冲天而起,几欲焚天!
段義忽的抬起头来,扫视众人,一字一顿道,“段義在此立誓,不杀此人,誓不为人!”
然后一言不发,抱着石刚虎步雄风离去。
墨竹笛再次运功为石刚疗伤一个多时辰,后者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只是极其微弱的呼吸稳定了一些。墨竹笛再为他服下一颗疗伤丹药,这才起身朝门外走去。
刚一开门,才见天空中乌云蔽月,春雷低鸣,看来将有一场不小的雨。
他收回目光,这才见段義依旧站在门外,一动不动,彷如一尊雕塑。
“你还站在这作甚,还不早点休息,明日还有比武。”墨竹笛神色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