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渡月目光穿过气窗,瞧见里面那人的惨状,满意勾唇轻笑,然后用指尖随手敲击了一下精钢所铸的锁链,在一阵嗡鸣回荡声中缓缓吐出了三个字:“扶余浩。”
百里渡月毫不避讳自己做过什么:“本君挖了他的内丹,他功法被废,现在撑不了多久了。”
暂且不提旁的事,仅扶余浩给桑非晚下蛊一事,就足够百里渡月将他折磨千万次了。现在死了,说不定还是幸事。
桑非晚闻言不由得有些诧异,毕竟扶余浩在他的印象中也算风度翩翩,面前之人狼狈不堪,分明比路边的叫花子还不如:“他是扶余浩?”
百里渡月却并不回答,而是屈指轻敲栏杆,意味不明的出声问道:“你记不记得地牢一役,本君也曾被关在此处?”
那时百里渡月与桑非晚深夜逃离帝都,却不慎被青冥、太玄二人重伤,关押于地牢之中。
那时百里渡月在牢内,扶余浩在牢外,一人狼狈,一人猖獗。
而扶余浩似乎是为了发泄心中怨气,一直在冷言相讥:
“百里渡月,你莫不是真以为自己遇上了命定道侣吧,当初母妃不要你,如今桑非晚自然也不会要你……”
“数年前你就已经被抛弃过一次了,怎么还不长记性?”
“你命中注定被人所叛,便如当年的百里清都,身死道消……”
昔日扶余浩字句如针,狠狠扎在百里渡月心头,至今也难忘却。他眯了眯那双狭长的眼,忽然将桑非晚一把拽过来抵在牢门边,然后悄无声息靠近他,定定出声问道:“你是谁?”
桑非晚懵了一瞬,不明白百里渡月为什么会如此询问,但还是慢半拍答道:“……桑非晚?”
牢门里面传来一阵铁链晃动的声音,很轻微。
百里渡月又盯着他问道:“那你要本君么?”
桑非晚好似意识到了百里渡月在做什么,但又不太确定,不需思考,便已开口回答:“自然要。”
百里渡月满意勾唇,最后问道:“那你会背叛本君吗?”
桑非晚终于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百里渡月这个小心眼,分明还在记恨当初扶余浩所说的那些话,现在把自己拽过来,原来是为了“炫耀”。
桑非晚直接扣住百里渡月的掌心,然后缓缓收紧力道,将人一把拉入了怀中。他用指尖勾起对方肩头一缕霜色的发丝,仿佛是为了故意说给牢内的人听,仿佛是为了故意哄百里渡月高兴,一字一句认真道:“非晚永远都不会背叛帝君的。”
他毫不避讳,直接将百里渡月抵在牢门上,指尖隔着衣裳,在身上各处游走挑逗,低低戏谑出声道:“非晚对帝君一心一意,忠贞不二,生是帝君的人,死是帝君的鬼,又怎么会背叛帝君呢?”
百里渡月禁不住他的挑逗,须臾便软了腰身,却并没有打断他的话。
牢内铁链挣动的声音愈发明显。
桑非晚却充耳不闻,只将百里渡月抵在门上深吻,暧昧有声。他咬住对方白玉似的耳垂,用舌尖轻磨□□,一双眼好似能看透人心,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笑问道:“帝君莫不是醋了?”
百里渡月自然不会承认,闻言嗤笑出声,不屑反问道:“本君吃什么醋?”
桑非晚意味深长道:“那就只有帝君自己心里清楚了。”
他已然被挑起了火,指尖勾住百里渡月绯色的腰带,慢悠悠问道:“帝君是想在此处,还是回寝殿?”
百里渡月偏头咬了他一下,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红着耳朵,断断续续低声斥骂道:“胡说八道,自……自然是回寝殿,此处腥臭腌臜,你愿意待,本君可不愿意待。”
桑非晚这才肯放过百里渡月,似笑非笑松开了手:“也罢,那就回寝殿吧。”
他们二人离去时,桑非晚落在了后面,恍惚间他好似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沙哑带着恨意的声音,如鬼魅般在地牢回响:“桑非晚——!”
扶余浩被困在牢笼中,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这个名字,然后噗地吐出一口血,便再也没了力气。满心不甘,满心愤恨,无处言诉。
桑非晚听见声音,脚步一顿,然后重新折返回去,从那扇巴掌大的狭小气窗看向里面,认真出声道:“我乃夺舍之人,桑非晚已经死了。”
喜欢扶余浩的那个桑非晚,早在他穿越来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已经死了。
他现在是百里渡月的桑非晚……
扶余浩闻言瞳孔收缩,鼍∽詈笠凰苛ζ艰难抬头看向桑非晚,却见对方早已转身离去。
地牢漆黑无尽,他忽然间万念俱灰。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悄悄冒泡)来补个番外(骄傲)这叫雨露均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