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闪,就不见了。“我一直就觉得,陈欣是个软骨头,真他妈不是爷们!”刺耳的音乐声中孙靖山突然冒出这麽句话来,任苒吃惊的转头看她。“不过他这辈子也算干了一件让我能看得起他的事儿,就是在签字离婚前带著孩子跑了!虽然跑路还是胆小鬼干的事儿,可是他有跑的勇气,倒让我佩服他!”任苒忽然说:“您还没结婚吧?”“没有。”孙靖山看他一眼:“怎麽了?”没有就对了。总对著这样的女人,心理承受力差一些的男人都会阳萎的!这女人和自己真的有血缘关系吗?车拐进了一扇大铁门,这里非常幽静,树木茂密。车向里开,可以看到几栋房子,错落有致的被池塘,灌木和山石隔开,遥遥可见,但是却让人觉得各自独立。车最後停下来,那是一栋半旧的红砖房子,只有两层,房子不大,屋後面是一大片松柏树,屋前是一片草坪。“你知道吗,”孙靖山指指树林:“那里面有兔子,可是没蛇。天知道是为什麽!” “你逮过?”“我吃过。”她舔舔嘴角,动作奇异的并不让人觉得粗俗讨厌。她一把拉过他朝前走,穿过房子前面的草坪,任苒忽然有点紧张。房子里的人显然看到车来了,他们离门还有十来步远的时候,门开了。站在那儿的是个老头儿,连眉毛和胡子都白了,可是却满面红光,脸上皱纹也不多。任苒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大年纪了。但是年纪在这时不重要。那个人穿著宽松的对襟长衫,他很瘦,也不高。可是他的气势有如山岳,令人只能仰望。任苒从来没见过,再有哪个人,有如此的气魄姿态。孙靖山的桀骜飞扬在他面前,看起来只象小孩子的坏脾气而已。他就那麽站在那儿,看著任苒站在他面前。“这是外公。”孙靖山声音比刚才小了不少。任苒点了一下头,不过他只说:“你好,孙老先生。”那个老者就这样看著他,他的目光并不锋锐,正相反,他的目光很宽容温和,他看著他,眼睛,面庞,头发,他整个人。“嗯,进来吧。”他是,上面是简单的“靖海”。“你妈画的。”孙靖山拍拍他的肩膀:“怎麽样?”“很好。”任苒由衷的说。“那是,我姐当年可是鼎鼎大名的才女,谁不知道孙家四小姐……”孙靖世忽然不说了:“走吧,上楼看看。”任苒在这个房子里没有佣人,也许是房间遣开了。“吃完晚饭再回去,晚吗?”孙老爷子问他。任苒想了想:“我要打个电话给朋友说一声。”“好好,回来让你小姨送你回去。过两天,咱们再坐下来好好说话。”晚饭四个人同桌进餐,孙世辉喝了杯酒,任苒陪了一杯,年轻的脸上浮起浅浅的一抹红。孙靖山不知道是不是也借了酒胆,伸手在脸上扭了两下,很用力的那种:“嘿,你和我姐当年还真象!”任苒一笑低下头,很想踹她一脚。有这麽为老不尊的长辈吗?……虽然她也不很老。“我给你收拾了一个房间。”孙靖海轻声说:“你休息一会儿吧?要是一定回去,我送你。”任苒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看著孙靖海那双期待的眼睛,拒绝变成了点头。“来,你看看,喜欢不喜欢。不合你心意我再换。”孙靖海推开房门,屋子收拾的清爽大方,米色的窗帘,书架,写字桌,床罩是驼色的,上面还放了个半人高的加菲猫大玩偶。“嗯,挺好的。”从窗口朝外看,一片山野苍茫,显得更加静谧。“其实……这房间早就,预备著的,每天也有人来打扫……你看,我还买了些衣服。”孙靖海转身的时候飞快的抹了一下眼角,打开衣柜的门。“外套,衬衫,t恤,还有裤子……”孙靖海拿出件米黄薄毛衫来:“你,试一试?”任苒对孙靖海变的很有耐心,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了,套上那件衣服。“挺合身的。”孙靖海朝他笑,眼圈又微微发红。“嗯,不早了,从这儿到市区也不近,我得回去了。”孙靖海想说什麽又忍住了:“好,那我送你。”“让小姨送就可以了。”“你……喊她小姨?”“嗯。”任苒知道她在想什麽。但是妈妈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实在太陌生。“我送你吧。”孙靖海默默的拿了手袋和车钥匙,忽然又想起什麽:“啊,我忘了拿下来,你等我一下。”任苒看她又匆匆跑上楼,心里大概猜到她去拿什麽。他转过头往外面看,门厅下面挂著一盏样子很古老的灯,昏黄的光让人有一种穿越了重重时光的错觉。安静的夜晚,远处群山苍莽,昏黄的马灯的光照在手上。任苒听到汽车声,大概过了几秒锺,或许更短的时间,又看到了车灯亮。一辆车驶了上来,在草坪那端停下。漆黑的车身与耀眼的车灯,在这安谧的夜里,忽然插入了一道不和协的锐利,以及现实。车灯灭了,但是那强烈的光感却留在眼睛里,一时无法消除。也因为这个,从车里下来的人,任苒觉得他的身影象是被黑幕一重重遮盖著,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但是胸口却象是被一只钩子拴著,紧紧的扯了起来。────555,俺的感冒快好了,可是大橙子却变成了一只鼻涕宝宝。。。55哇哇。。。。。泪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