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酒酒满头大汗睁眼,眸中还有未消的惊诧。
她依旧盘膝坐在床上,脑中浑噩,梦中片段宛如蒙上水汽的铜镜,渐渐模糊不清。
唯独月酌那张妖美的脸烙印般刻在心头。
奇怪,她明明在修炼,怎么还会被魇住?
屋外响起鸡鸣,天边鱼肚翻白。
花酒酒又困又累,额头突突直跳,这场噩梦,让她连日的疲惫不光没得到缓解,反而愈发加重。
再这么下去,她可能会成为第一个因不睡觉而亡的人。
“扣扣!”
敲门声传来,花酒酒有气无力说了声,“进。”
门推开,是燕山雪。
他看到花酒酒昏昏欲睡的状态,皱了皱眉,大步迈入。
“又做噩梦了?”
花酒酒揉着额头,声音虚弱,“嗯,昨夜本想不睡觉,修炼一晚的。”
“不知怎的,明明在修炼……”
她脑中混沌一片,思绪都有些迟钝。
燕山雪闻言,脸色狐疑凝重,“不可能,进入修炼状态,人是醒着的,怎么可能做梦?”
他压下眉头,在她对面盘膝坐下,双手掐诀,红光氤氲,繁复术印显现,一圈一圈笼罩在花酒酒身上。
少顷,他气回内境,蹙眉道,“并无异常。”
花酒酒笑笑,“或许,只是我的心结作祟。”
燕山雪欲言又止,好半响,才道,“阿酒,他不是你杀的。”
“杀他的,是我,是我的家人,是起义军,是天下万民。”
“他的死,并非你一人之过。”
“若你实在难安,我可以封印你的记忆。”
花酒酒摇头,“燕郎君不必宽慰我。”
她看着自己的手,神情坚毅,“他是我亲手所杀,我不会逃避,亦不会怪罪给别人。”
“杀他,有我自己的私心。”
“只不过这是我第一次杀人,难免心结难疏。”
燕山雪还想说什么,她抢先一步开了口,“燕郎君不必多言,我会慢慢调节自己。”
她朝他露出坚强的笑,燕山雪不自觉握紧双拳,心下愧疚。
若是他有能力,又何必让这样一个弱女子手上染血。
眼帘半掩,视线落到她裙摆处,燕山雪眸色一怔,脚步下意识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