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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穹大本营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残桓断壁中隐约还能看见凝固的血液,足以想象这里曾经发生过怎样惨烈的争斗,在弥忒狄托消灭盲的人类载体时,那些肉虫和肉虫组成的怪物也因为失去母体而死亡,幸存的星盗们全都撤离了。
但可以预见到是,星穹发生的事情将在暗网投下一枚炸弹般的舆论中心,而被无数星盗拍摄下的那条自星球外而来的黑河又将引起一连串的反应。
但这些与原一都没有关系了。
失去能源供给的星穹只能依靠天空中暗淡的星子提供些许光源,四周昏暗无比,阿斯托克却稳稳行走在废墟中,时不时用手托一下肩膀上好动的吾主。
“你连上网了吗?卫桥。”原一郁闷地看着手里毫无反应的星脑,转头看向后面心不在焉的卫桥。
卫桥衣衫凌乱,他手里紧紧握着剑,唇角绷成一条直线,当原一叫他时,他还有些恍惚,下意识停下脚步。
“卫桥?”原一担忧的问,“你伤真的好完全了吗?要休息一下吗?”
卫桥不言不语,只是抬头看向原一。
明明离初见只有不足月余,可原一的身形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由原来的四岁孩子体型变成了八九岁孩子的体型,虽然看着仍然瘦小,却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
他仍身穿宽大的黑袍,只是偶尔从衣袖间露出缠满绷带的手掌,脸上的面具也换了一个,纯白的面具上画着三道红色波浪,似有莹光流转,和之前不同的是,此刻他摘下了帽兜,露出如墨般漆黑的披肩长发,远远看去还会错以为是个小姑娘。
风吹起他的黑袍和黑发,影影绰绰如纷杂的树影,明明就在面前,却觉得咫尺天涯。
某一瞬间,卫桥甚至觉得原一的身影,和幻境中大快朵颐的“客人”重叠在一起,这个猜测让他遍体身寒,因为这意味着他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但每当卫桥想深思时,他看着原一,那种即视感又忽然消失不见了,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个人在耳边不停的告诉他——你看到的一切都是正常的,你怀疑的一切都是多余的。
原一不大的手掌贴在卫桥额头,头顶传来他疑惑的声音:“没有发烧呀,难道是你刚醒,体力还没恢复吗?”
他的担忧坦率如初,就像卫桥刚醒来时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时,他是这么回答的:“你不也来了吗?我想这并不奇怪。”
确实,在登上星穹前,没有星盗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他们将这件事当成一场狂欢的宴会,贪婪的、觊觎的、好奇的……你甚至不需要一个理由,仅仅是好奇便足以让你登上星穹。
所以与其说奇怪原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更应该疑惑的是——为什么在发生这些事后,原一还会在这里?
原一的回答也很简单。
他摊手,耸耸肩道:“因为我和阿斯托克都不会开飞船,只能寄希望将你唤醒。”
卫桥知道是原一救了自己,他不是不感激,只是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太快,让他的脑子到现在还是混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