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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知已然落了下乘,却又不想在秋蘅面前失了主次,这便将琵琶扔至一旁,道:“我不过就是想量量娘子的本事。”言罢,他便要走。
“大人,”秋蘅忽叫住了他,他转头,见秋蘅已将那把琵琶拥入怀中。
“我不知大人是何身份,但却是听过许多戏本子的。”
“如大人这等办紧要差事的人,身边一定会有秘药防身吧?”
天禄司的人,自然有此等药物防身。
只是,那是宫中给每个天禄司人唯一一条活命的机会,只此一次,再无下例。
听闻那秘药是宫中向江湖隐秘门派重金求得的方子,人若服下便会气若游丝,身子渐凉,如同死了一般。
他听得秋蘅相问,心中自然警觉。
此等秘药乃是天禄司独有,若然她知晓这药的存在,那她必也猜到自己的身份。
如此一来,他即便有心想放她一条生路,也是不可能了。
秋蘅见他一直不语,又道:“大人不必如此模样。只是这事颇大,若然事败,我不愿折腰而亡,故而想求大人赐一丸药,能让我有个痛快。”
秋蘅言语之时神态自若,仿佛这生死之事于她而言全无紧要。
可她分明先时曾说过,生死之外无大事。为了活下去,什么名节委屈皆可抛。
而如今,她竟向自己讨要这亲赴黄泉的药丸。
蓦地,他心中忽生出几分怒气。
“娘子如此伶俐,想来是用不到的。”
言罢,他便径直离去,半点也不给秋蘅再行开口的机会。
“啧,”真是聪明。
秋蘅才不会想拿这药去寻死。
她委屈自己到如此地步,就是为了活下去。
她想过了,若然事成之后,天禄司中之人还是不愿放过她,又或是事成之后将她随意丢下,她便得捏着一二把柄以为筹码才行。
可这筹码一得能让何正同谋者知晓是天禄司所为,二也得让天禄司中之人不吝给予才是。
思前想后,唯觉讨要毒丸最是可行。
不曾想,那人谨慎如斯,竟连这夺人性命之物都不肯给。
秋蘅一时没了法子,她看着屋内的陈设,只觉自己应当再行翻找一二,寻一寻能在危急之时帮得自己的物件。
黄大人离开了秋蘅的屋子,却没有直接回自己那处,只是抬头瞧着天际星子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