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秋蘅放下,又扯了床被子盖在了她身上,这便自顾倚着小舟闭目休息了。
秋蘅瞧着他便有气,当即也阖了眼,只求明日一早,这药劲便散了去,如此她便可早早离了这祸害瘟神,免得再被他占了便宜去。
这一夜,秋蘅睡得极不踏实。
她在梦境之中仿佛瞧见了阿兰与她一般,被何正折磨羞辱,最终折腰而亡。
她害怕,想要逃离,偏手脚动弹不得半分,而那何正也已然将她拦下,他手双手随即便要按向她的腰肢,想要将其折断。
秋蘅惊呼,这便坐起了身不住地喘着气。
一旁黄大人瞧了,也不上前,只是在她平息得差不许多之后,朝她递了盏温水。
秋蘅不方身侧还有人,当即退了退,大力撞在舟壁之上,惊得这小舟来回晃动。
“余娘子若是想试一试元月落水的滋味,倒是可以再闹腾一二。”
秋蘅闻言正想还击,可方一张口,便觉喉间干哑不适,这才接过了他手里的盏子饮罢了盏。
他见秋蘅饮罢一盏,便又斟了盏递于她,秋蘅也不拒,连着饮了三、四盏,方觉好转些许。
“大人如今是要带我去何处?”秋蘅如是问着,话一出口未待那人回答,她又道:“罢了,大人也不必与我细说,免得教我知道些许不该知晓的,凭白丢了性命去。”
她扯了被子,知晓自己还穿着先时的胡服,又道:“大人可否将我的衣物包裹交
还与我,我也好换好衣衫。大人宽心,我不会与大人纠缠,大人只需将舟子停靠岸边,我便与大人山高水长了。”
听得秋蘅如此冰冷的言语,他心下亦是不大爽利。
“何正未死,眼下也还未离他所辖之区,余娘子是觉得自己能有再次逃离的运道?”
他本就是想护下秋蘅,偏这嘴笨不会与人说实话,只会蹦出些伤人的刀子。
秋蘅听罢,便疑他不会真心放自己离开,此时还留她性命,只怕是要将她当棋子使唤。
她心中略忖了忖,思及此时自己的境遇,只得先行服个软,道:“原是怕自己会拖累了大人,大人既这般心善,一心要护我回苍州,我自是欣喜。”
他听得秋蘅言语中的不情不愿,想到自己前一夜将其弄疼了去,这便也不闹她,将身侧一包裹扔给了她,随后就退出了舟子。
秋蘅将包裹打开,见其内是一套粉黄团花冬衣,便拔了自己发间金钗,将胡服上的线口划开,随后才缩在被子中更换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