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璨深知自己只是一介书生,身无武艺,断不是那人的对手。
那人既在意秋蘅,也想邀自己与他合作,那他便假意如此吧。
那人既然藏头藏尾,想来死了,也无人会在意。
只要他忍得了,耐得住,他就一定能杀了来人,将秋蘅拥入怀中。
几家人自怀思量,各有盘算,谁都想要成为最后那个赢家。
许是前一日哭得狠了些,秋蘅难得起晚了。
她才方睁开眼睛,便瞧见枕边摆了只杏花钗。
秋蘅自是取了那钗来,随后及履下榻,往妆台前坐去。
昨儿夜里她哭了许久,连自己几时睡去都不曾记得了,不想,今日这双目倒是未有多肿。
她将手中的杏花钗摆到妆台之上,开始梳发。
不多时,外间玲珑便推门入内了。
“姑娘起了怎也不唤婢子。”她接过秋蘅手中的篦子,道:“婢子瞧姑娘睡得沉,便也没有唤姑娘起身。”
“昨儿事多,我也是累着了。”秋蘅含糊几句,垂头之时自是瞧见了腕间那只镶金白玉镯。
这只原本她视为护身符一般的玉镯,此时却在不停地提醒着她,这是一个多么可笑的谎言。
秋蘅当下便要除了腕上玉镯,可才将搭扣打开,她却止了动作。
如路夫人这般擅藏者,只怕自己将这玉镯除了去,她登时便能察觉出来端倪。
她瞧着镜子里的玲珑,随后将玉镯取下来,又抽了巾子佯装擦拭。
玲珑见之,笑道:“姑娘真真是欢喜这镯子,日日都戴着不曾离过手。”
秋蘅手上动作不停,回道:“这是一位对我很重要的人所赠,我自是要小心仔细。”
秋蘅擦拭完镯子复套上腕间,随后便由着玲珑伺候自己更衣上妆,末了,她还是亲自将压在箱底的那只翡翠玉镯取了出来,套在了自己的右手手腕之上,这才领着人去与谢侯请安。
“拜见父亲。”秋蘅去时较晚些,谢侯屋内已无旁人,秋蘅入得内去瞧见一旁矮桌上摆的饭食半点未动,便道:“父亲怎尚未启筷,可是今日饭食不合胃口?”
沾惹上了路家这事堆,谢侯怎还会有胃口?
他瞧见秋蘅前来,道:“蘅儿,你与为父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路家人会在昨日生事?”
秋蘅道:“女儿不敢欺瞒父亲,女儿确实是猜想路家人不会轻易罢手,这才嘱了煜侄儿与璨侄儿结伴手谈,切不可饮酒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