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遇上紧要之事,便嘱人去四方雅舍旁的香料铺子买上一盒锁花沉香,晚上,十六就会来寻你。你放心,这一切我都安排好了的。”
“大人一切小心,我等大人回来。”
那厮又与秋蘅说了会儿话,待到三更梆子声起,那厮自催着秋蘅安歇,随后便离了秋蘅的屋子。
他才方将门闭上,就见得院外立着谢璨。
谢璨只看了他一眼,随后便自顾回了自己的院落。
那厮见谢璨如此,自也尾随其后,与他一道入了屋内。
谢璨院中并无人伺候,想是他早早将人都打发了下去才是。那厮入内之后,自顾寻了一处圆椅坐定,道:“谢二郎君这是有话与我说?”
谢璨听得他沙哑的声音,不觉着又回想起那日夜里窗间的剪影。
这样一个藏头藏尾的鼠辈,秋蘅何以要将自己交托与他?
他想着那日夜间的情景,不觉间思绪有些飘浮,竟想至秋蘅与这厮缠绵之景,当即胸中怒气陡生,直让他想要上前抡上一拳。
那厮瞧着谢璨手背青筋渐起,又道:“你若无事要说,我自也不会浪费辰光在你身上。”
谢璨叫他这话扯了回来,随后他退却几步,清了清嗓子,道:“足下如何称呼。”
“蘅娘唤我一声狸奴,你嘛,还是称我为大人吧。”那厮瞧着谢璨的模样,不觉间便想与他言语攀比。
黄狸奴自知,谢璨与秋蘅相伴而居的那些年岁是他所错失的。
这些他所错失的时日,是秋蘅最为欢喜的平淡日子。
是以,这黄狸奴次次瞧见谢璨,心中总有些不是滋味。
而谢璨虽与秋蘅一道在夏县所生活过,可他却远不如黄狸奴与秋蘅来得亲近,是以,他自也瞧黄狸奴很是不顺眼。
二人相见分外眼红,谢璨又听得那厮如此言语,心中亦是有气,遂道:“夜深了,大人可否饿了?”
“这桌上的点心是阿蘅亲手制的玉带软香糕,大人不妨先食一点垫一垫。”
谢璨瞧那厮未有所动,又道:“大人莫不是还没尝过阿蘅的手艺吧?阿蘅的厨艺可是一绝,昔年制的点心果子,通个夏县中人都很是爱吃呢。”
黄狸奴从未叫秋蘅知晓自己的容貌,自然也未在她面前取下过面具布巾,如何会食过秋蘅房中之物?
只是事已至此,那厮自不肯在谢璨面前短出一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