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夫人瞧她如此,笑道:“回县主的话,我这女儿前几年发了高热,醒来之后失了先时记忆,连从前会的这些技艺都生疏了。”
萧韵心中生疑,道:“是吗?看来确实是青州离都城路远,竟也没有消息传来。”
“我先时曾听晋王皇叔提过,说路家姑娘早慧,自小就是个通透之人,还想着日后见了路姑娘定要瞧一瞧她与蘅娘子哪个人的刺绣技艺更高一筹。”
路泠月心有怨怼,偏此时又不好发作,只得抬眼狠狠剜了秋蘅一眼。
路泠月这一眼,偏叫萧凝瞧了去。
未待萧凝发话,路夫人便先一步,道:“自是谢三姑娘更胜一筹。二位县主,我家夫君还在前头等着我们母女,这便也不打扰了,先行告辞。”
“蘅娘子,你与那路家姑娘有旧怨?”瞧着路泠月方才的眼神,萧凝便觉着这两人之间,怕是新仇旧恨牵扯不断。
“回县主,我与路家姑娘之间确有龃龉,且事涉尊长,妾不敢擅专。”
秋蘅将话说至此等地步,萧家姐妹自也不会再问,这便一道上了车驾,自回了王府去。
宣王府就在永华大街旁,王府马车停下之后,萧氏姐妹与萧郴便先行回府,独萧琏亲自骑马相送秋蘅回侯府。
马车行至忠勇侯府门前,待秋蘅步下车驾与之告知之时,萧琏却是将她叫住。
“谢三姑娘,借一步说话。”话毕,萧琏便独自朝着侯府外一棵槐树下站了。
秋蘅不明其意,却也未曾拒绝。“琏二郎君有话不妨直言。”
“谢三姑娘,某有一事相问,还请三姑娘莫要误会。某对三姑娘并无男女之情,但某确实想问,三姑娘可有意中人了?”
萧琏这话问得很是直白,偏他面色不改,一脸正儿八经的模样,倒是叫秋蘅不曾疑他心性龌|龊念头。
“琏二郎君希望妾如何作答呢?”
秋蘅虽不疑他相问此语之心,却也不会直言心中所想。
“我是忠勇侯府的三姑娘,世家大族里的女子,从来都没有权力拥有意中人。我的婚事,原就不由我来作主。”
秋蘅这话答得很是淡然。
她所言非虚,莫说是世家,哪怕是个平头百姓,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轮得着她们有自己的心意?
萧琏细想了想,又道:“若是能让三姑娘做选,三姑娘会选何人出嫁?”
秋蘅那双远山眉下,一对秋水眼眸稍稍流转,道:“若当真有那等机会,我会出家为女冠。如此,我便可天高海阔,自在无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