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事,谢知言如何能想不到?
“正因布局之人身份贵重,所以这局的执棋者,只能是路家姑娘了。”
“路家与咱们家已然挂勾起来,女儿想着,不若父亲就借此事与那路刺史发难,从此两家断了交情,如此也算保全了谢家。”
谢知言听罢,如何肯应?
若要借些断了亲,那必是要将秋蘅与萧郴一事摆到明面上来,如此之事何其丢脸!
“女儿明白父亲是记挂着女儿。”秋蘅并不点破,“女儿会出家为女冠,如此一来,也保全了名声,并不影响余下女子婚嫁。”
言至此处,秋蘅又道:“只是,还有一宗,女儿想请父亲帮忙查实一二。”
她将声音又压低几分,道:“玲珑说,非是路家姑娘先行去扯漓儿,而是漓儿先与路家姑娘见礼,这才有了后头之事。”
“女儿觉着,这事虽有宫中人指路,但也必须得有人能将女儿引开才是。女儿素来不会随意在府外走动,若非漓儿的婢女急急来唤,女儿也不会离席去寻。”
“父亲,还请父亲好好审一审漓儿身侧的媪妇婢女,莫叫咱们谢家成了旁人手中利刃。”
秋蘅这一番话叫谢知言心中忽然清明一番,他唤来玲珑,叫她好生照看秋蘅,又叫来陆方,附耳几句。
秋蘅自不会在此时多留,她乖乖回了疏雨斋,不多时陆方就已然指了人去将今日陪同谢漓去往宣王府的奴仆一应带走。
红蝶身为谢漓的贴身侍女,自然不能逃过。
红蝶依着先时与谢浓商定的言语,假意不知,待到陆方稍稍施力,便将谢漓一事吐了个干净。
陆方得知内里实情之后,并不敢轻易处置,直接提了红蝶便去见了谢知言。
谢知言再听罢红蝶所言之后,登时气得步履不稳,只叫陆言将二房夫妇与谢漓一并提来。
陆方连连应下,这边指了心腹人去唤谢逸夫妇。
今日冯氏因是脚伤未能前去宣王府,虽不知宴中生了何事,但瞧着满府奴仆如履薄冰一般,便猜事情不小。
她先前还在暗自窃喜今日是由明芳县主领人出去,哪知入夜之后却有谢侯院中人来传话。
冯氏只得与谢逸一并更衣,再行前往。
夫妇二人才迈入屋内,内里谢漓红蝶,并那明月,三人已然跪在地上哭喊求饶。
“见过父亲。”夫妇二人行罢礼,见谢漓满面泪痕,便道:“漓儿,这是怎么了?”
“你们生的好女儿!”谢知言一掌拍到矮桌之上,屋内谢逸夫妇当即跪倒在地。“她布了个局,与路泠月一道算计蘅儿,毁了蘅儿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