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悠悠水连天,也不失为另一番美景。”秋蘅这话才方说罢,那团狸奴便又跳过来兀自在她膝上寻了一处舒适之所,便团成一团,自顾睡去。
“这小家伙胆子真大,换了一处地方,竟也不怕。”
“它在府中惯是无法无天的。”萧郴说罢这话,抬手想要去碰一碰狸奴,只是现下秋蘅与他比肩而坐,不过稍稍移了些许,他的指尖已然触碰到秋蘅的衣料。
被封于记忆中的往事蜂拥而出,好似又回到了那日,他在廊下扯着她的衣袖不愿松开。
不要放手。
不愿放手。
他们已有婚约,她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他可以拥她入怀了。
可她,当真愿意吗?
思及此,那只横在半空的手终是收了回去,一时局促无措,他的双手只得紧紧攥住自己的衣摆。
秋蘅倒是不曾多想,她只当萧郴是也想要碰一碰怀中狸奴,这便抬手去扯了他的衣袖,自将他的手移到了怀中狸奴身上。
“世子,这只狸奴可有名字?”
“八斤。”萧郴的指腹划过手下柔软的毛团,道:“幼时这小家伙走失过,离家数月还以为找不回来了。”
“亦浅说,它回来的时候瘦得皮包骨,结果归家不到一月,就八斤重了,遂也叫了这个名。”
秋蘅听罢不免轻笑出声:“到底是黄狸奴……”话一出口,她自是能想到那厮,面上神色当即有异。
好在一旁萧郴不会发觉,秋蘅便又重新换了一副笑容,听着水声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怀中狸奴的皮毛。
因是大病初愈,又连日多思,现下怀中有个小家伙酣睡不醒,倒叫秋蘅也生了倦意。
秋蘅的双目微微开合,不多时便叫困意占据了心神。
她身子微斜,一旁萧郴即刻去扶。
一时,画舫之内只余微风送香。
萧郴知她睡熟,这才扶着她的肩,叫她枕在自己肩头。
那狸奴略略抬头,而后站起身来弓着背脊伸了个腰懒。
它在秋蘅怀中踩了几脚,又走到二人中间,这才重新盘好身子睡下。
一头一尾,各枕一人。
画舫在湖中行了许久,玲珑一直立在外间,眼见时至午时这才上前对着亦浅道:“亦浅姑娘,时至午时,可要备下些膳食?”
“世子先头有吩咐,若未得传召切莫入内。玲珑姑娘宽心,厨下已然备了小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