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子声歇未几,秋蘅的房门便叫人推开了。
秋蘅没有抬头,只是心中隐隐的不安消退几分,一门心思往那银制双雁回雪云纹茶碾上摆。
那厮入得内里倒也不急于
相问秋蘅,只是信步行至矮桌旁,与她相对而坐。
他不急,秋蘅亦不开口,只是将茶细细烹好,这才盛了一盏递了过去。
“宫里赐下的紫笋茶。”秋蘅并未急于切入正题,待将茶盏摆过去后,又将一旁的玉带软香糕移了移。“大人要的玉带软香糕。”
时移事易,秋蘅并未抬头去看,亦不管那厮会不会碰这些,只管将这些东西都移过去,暂且不去多思多想些无关之事。
她料定这厮不会碰这些食物,只要他不碰,那他必是要开口相问才是。
那厮瞧了瞧,果不其然,道:“你寻我究竟何事。”
“今日赐婚圣旨已至,阿璨要尚三公主了。”
听得谢璨的名字,那厮胸中似有一股无名邪火,捏着茶盏的手何其用力,叫秋蘅将他手背青筋尽数看了去。
“大人若是不想饮茶便不饮,不必拿一介瓷盏来出气,没得我明日还得再编个由头去打发底下伺候的人。”
“怎么,你现在是想求我吗?求我想法子叫这场婚事做罢,求我将谢璨救出水火?若是要求我,你也合该有个求人的姿态。”
秋蘅听罢不话,捏着茶盏不急不徐地饮罢一口,道:“大人是在瞧不我,还是瞧不上你自己?”
“我从不认为我有这个能力来左右大人,即便是我现下自荐枕席,大人也是不会点头的。既然明知不可为,我又为何要自取其辱?”
听得秋蘅这番言语,那厮心中怒气才稍减几分。他才方松下一口气,眼角余光便瞧见窗外有一人影,遂道:“那你今日唤我来,所为何事?”
“大人身在天禄司,自然是要与大人说天禄司之事。”秋蘅终于抬眸,一双清冷眸子对上了一张玄铁面具。“天禄司的掌权者非是今上,而是太后吧?”
秋蘅说罢这话,一双秋水眼眸将那厮盯得死死的,她瞧见了他眸色中一闪而过的诧异,心下成算又多上几分。
“天禄司是皇家暗卫,亦是朝廷鹰犬。先时的天禄司名为明夷府,是当年明德皇后所创立,经年过后,数代皇位更迭才易名成了天禄司。”
“历来能掌天禄司实权者,不是帝后,便是太上皇与太后。”
“到了如今这一朝,掌天禄司实权之人,当不会是今上吧?”
秋蘅心知,若天禄司当真尽在明帝手中,不必等到何氏动手,她便早早成了明帝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