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心有余悸,“郎君,今天的事实在太危险了,秋明和连舒都说要去练习凫水,以后不能再让您身先士卒。那崖多高啊,您说下就下了。”
“看着高罢了,下面又是水,没那么危险。”
白羽不敢苟同,继续絮叨,“郎君说得轻巧,又是悬崖又是深渊的,也就是郎君您身手好,沈娘子也是有福气的……说来真巧啊,您刚和沈娘子生分了,就发生这种事,倒像是老天爷有意撮合您和未来夫人。”
白羽说着说着就喜起来,郎君都给沈娘子拂鬓发了,一切尽在不言中啊!
忽听晏元昭问他,“若叫你绑了绳子爬下山崖,你敢么?”
白羽一愣,诚实道:“小的哪敢啊,我一看那崖就头晕腿软,就是秋明扛我下去我都不敢睁眼的。”
“她应该也不敢。”晏元昭自言自语。
沈宜棠掉落的地方,崖面宽而平,被蛇吓到跌落山崖,这个说法可信度并不高。
晏元昭自然想到了沈宜棠使苦肉计诱他前来的可能,也许她计划爬至树杈等他相救,却中途遇到群蛇攻击,不得已跳入深潭。
不然实在过于巧合,过于意外,就像白羽说的,好似月老有意牵线。
但生死关头敢抱着树藤滑下岩壁是一回事,主动置自己于险地又是另一回事,沈宜棠再特别,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姑娘家,怎么敢赌上命安排这一切?
何况说到巧合,又不止这一桩,他们途径道观,无意中发现太子的秘密,也是巧得出奇。
——或许,一切就是天意。
房里寂静无声,白羽已悄悄退了出去。梨茸软乎乎的肉掌爬上书案,抖着脑袋好奇地看着沉思中的主人。
晏元昭摸了把梨茸背上的毛,终是止住了怀疑。犹疑不决非他风格,兜兜转转,既决定是她,多余的思量无益。
入了五月,一晃数日过去。沈宜棠安心在府里养伤,等待沈执柔归期。怕晏元昭忘了她,时不时给他写几句话,装在信封里,让云岫送去公主府门房,转交白羽。
白羽呈信给晏元昭,晏元昭拆了封,取出一张淡青洒金熏了棠梨香的小笺。
笺上写着,“今日无事,只是想郎君了。”
晏元昭哂笑,提笔回道,“找点事做。”
直接叫秋明翻墙到沈府投给沈娘子。
次日又接到沈宜棠递来的青笺,“听郎君话找了事做,努力不去想郎君,颇有成效。”
晏元昭沉吟不语,拿起笔又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