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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延廷让你跟踪我多久了?一个星期?两个星期?还是一个月?”禾乐双手交叉握紧,“你拿工签过来的,如果我告你,你的签证还有排期会被取消。相反,如果你对我说实话,我立刻跟警察说明是一场误会。”
陈理抬起头,眼珠子颤动,飞快说:“是纪先生,他让我跟着您保护您,随时汇报您的动向。”
“。。。。。。多久?”
“两年。”
禾乐静默着在心中重复这个数字,他不理解,“既然一直安安静静跟在后面,为什么今天突然上来拍门?”
“这。。。。。。”陈理叹了口气,同样露出十分不解的表情,“纪先生刚刚突然打电话给我问你在哪里,我说刚从母亲家回到公寓,然后他让我上去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跟了你这么久,你的动线几乎没什么变化,我也就没有像从前跟得那么贴,见你回家或者回工作室之后我就会离开。纪先生说你打了个电话又挂断,而且后面都不接,担心是出什么事故。我匆忙从几个街区外赶过来,生怕你出了什么事没法交代,才会那么着急地拍门。”
陈理脸色发白,跟禾乐求情:“我女儿在这边读书,我真的不能没有签证,禾先生,我知道你是好人,散步见到受伤的小鸟都会停下来送到宠物医院,求求你不要告我。”
“可以,但是有个条件。”禾乐说,“今天的事你不要说出去,纪延廷问起你就说我在邻居家,之后你给他发的消息要给我也发一份,要是他有什么指示你也要转发给我。”
陈理一脸为难,禾乐指了指外面荷枪实弹的警察,“我想你知道该怎么选。”
“。。。。。。好吧。”
纽约警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禾乐解释了好几遍,又让相熟的律师过来保释陈理,折腾了整个下午才回到家。
扔在沙发上的手机被打到没电关机,他翻出充电器充上,屏幕刚亮起来纪延廷的通话请求就急促地跳出来。他没有第一时间接,点到最近通话那页看见四五十个未接记录,吐出一口长长的气。
禾乐压着声音,很是冷漠地开口:“喂。”
第65章
一瞬间,周身紧绷的毛孔都因这个短促的音节放松下来。纪延廷脱力陷进床铺,捏着发痛的额角,嗓音喑哑地喊了一声禾乐。
“打这么多电话给我干嘛?”禾乐干巴巴地问。
“电话放在枕头边,不小心按到了,吵到你了?”
禾乐看了一眼墙壁上并排挂着的两个石英钟——纽约时间6:30p。,海城时间7:30a。
距离他慌乱按下的那通电话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也就是说纪延廷从凌晨三点多开始给他打电话,找人确认他的安全。现在却只是一句轻飘飘的“不小心按到”概括全部。
胃里仿佛塞了一百个柠檬,酸水不断涌上来。明明在意为什么装作漠不关心?
禾乐沉默几秒,说:“我刚刚给你打电话了。”
“看到了,有什么事?”公事公办的口吻。
不小心按到、今天刚认识的人对他说他像被甩了、休假很无聊。。。。。。一系列的理由可以说,而且也都是真实的理由。但禾乐却任话筒空频了足有一分钟,才回答:“我想你了。”
没有什么冠冕堂皇的原因,只是因为想念所以拨通电话。纪延廷被这样直白的话语打得天旋地转,好半天没能接上话。禾乐总是能在某个瞬间擦亮火柴,让他冰封已久的心开裂。
禾乐倒豆子似的跟他说这一个月的事情,就像离开海城前的嫌隙不存在,最后,他说:“你呢,这一个月在做什么?有没有想我?”
“。。。。。。禾乐。”
“噢,那就是没有。”禾乐非常聪明地通过他对自己的称呼作出总结,大度道:“没关系,你不想我我也会想你的,不过下次我想你的时候会忍住,不打扰纪大总裁。。。。。”
“乐乐——”纪延廷忍不住打断他。
“干嘛呀。”语气带上些许委屈。
缺乏睡眠的大脑意志极其薄弱,思绪混乱,纪延廷紧贴着电话挣扎几秒,“我也想你了。”
“噢。”
“乐乐。”
“。。。。。。”
薄得透出血管的眼皮半阖,纪延廷已经连续通宵了一周,昨晚半夜在办公室休息间躺下才进入浅层睡眠,梦到禾乐被人捂住口鼻掳走。下一秒禾乐就打来电话,却响了一下就挂断。他问派到禾乐身边的人丝毫没有回复,心脏高高挂起,直到听见禾乐的声音才回到实处。
“再等等我吧。”他说,“很快了。”
禾乐撇着嘴,眼眶发酸,“你到底要做什么呀纪延廷。”
这是他第二次问他这个问题,纪延廷依然没有回答。禾乐吸了吸鼻子,几乎是恳求的口吻,“不要做会毁掉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