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终归是场大梦。
是梦会散。莫期待,终成空。
霍景盛再好讲话,再知音体己——也是自己协议绑定的甲方、利益交换的老板。
他能做的,不过是趁梦尽欢。
多余勿念。
翌日建京迎来初雪。
不再裹着小雨的,而是小片小片、纷纷扬扬、鹅毛似的纯雪。
天气愈发寒冷。深秋就已如此,让人胆寒冬天难道要大雪封路不成。
是上午的时候,霍景盛又去了公司,而乔宴吃过早点,正在画室同霍景盛为他请的新老师说话。
纯白的初雪就那么一片、两片地透过玻璃天顶、玻璃围墙,落进了乔宴的眼睛了。
霍景盛那时正在开会,收到乔宴第一次、主动发来的、分享式信息:“霍景盛,下雪了!”
这也是第二次。乔宴没叫他霍先生,叫他的名字。
霍景盛很难说清楚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
但他的员工很知道。
尤其是那位准备好挨训的总部总监,头皮都硬好了,保证书腹稿也打好了。忽觉周围压力一松。
抬头看时,竟是万年冷脸的冰山总裁笑了。
乔宴这几天也总觉古怪。
晚上霍景盛哄他睡觉时,他不太想要听故事了。
他一时间像是多了很多想要和霍景盛说的话。
这天晚上,哄睡时间霍景盛刚念了两句故事,乔宴就没忍住,小声问:“霍先生…不想听故事了…可以我们说着话睡觉吗?”
霍景盛合上书看乔宴,但没表态。
乔宴拽了拽霍景盛的睡袍:“可以吗?”
霍景盛问:“乔宴。今天有生气吗?”
乔宴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
霍景盛就道:“那我们友谊的小船怎么搁浅了。”
乔宴睁大眼睛想了想。好像知道哪里不对了。
那天他一时有些激动,叫了霍景盛的名字。后来在需要称呼他的时候又叫过。
今晚,却因为“霍景盛穿得越少,压迫感越强”的原因,打工人讨好老板的心理开始冒尖。
乔宴心里感叹,隔着身份交朋友真的很不容易。
像他和李广劲这种无产阶级朋友,就不会有这种苦恼。毕竟他从来没想过去叫李广劲“李先生”。
乔宴讨好地又拽了拽霍景盛,小声叫他名字:“可以吗?霍景盛。”
然后乔宴就被霍景盛搂住,霍景盛道:“想说什么?从你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