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宴缓了缓,平定了语气后才很小声道:“刚上厕所,走路快了。霍景盛…手环睡觉好碍事,我摘,摘了吧…反正可以对讲…好吗…”
霍景盛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终是道:“好。放在床头。”
乔宴解下手环,轻手轻脚跑到卫生间。
坐在马桶上把自己抱住,咬着嘴唇无声地哭了一会儿。
等他又轻手轻脚爬到床上,再回想起刚才那种陌生的、突如其来的、洪水一样忽然泛滥的情绪。
——他觉得自己脑子是不是也有病,怎么一阵一阵地莫名其妙…
乔宴深知自己有“梦游”、“说梦话”的习惯。
为了不让霍景盛听到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他大睁着眼,强迫自己不要睡觉。就这么度过了他的午睡时光。
在安静的午后,乔宴天人交战。
脑袋忽然健康、忽然有病地,翻来覆去几个回合。
泪水打湿了枕头,犹自不知。
起床后带起手环,迫不及待在霍景盛的批准下关了监听和实时对讲。
才去洗手间洗脸。
洗脸的时候发现自己眼睛竟然有点儿水肿,又做贼一样,背着王姨,偷偷摸摸地翻出冰袋,自己敷了个眼睛。
等晚上霍景盛带着许舒和一起回到家,乔宴的眼睛已经看不出哭过。
一家人公事公办地吃了饭。
在乔宴试试探探、小心翼翼的邀请下,许舒和也参与了饭后霍景盛和他的观影时间。
转眼到了入夜睡觉的时间。
乔宴以为午后那个在被窝里发神经的乔宴,终于要随着一天的结束,被收进历史长河。
最好他也忘了。
最好再也想不起。
最好永远不要被霍景盛发现。
可偏偏…乔宴还没沾着床睡进被窝。
霍景盛就发现了。
那时乔宴已经洗得香香的,窝在霍景盛怀里刚享受了揉腿。
然后霍景盛抱着他,把他往被窝安放的时候,忽然浑身顿住了。
乔宴还以为霍景盛的手和自己的腿一样,也抽筋了。
很体贴地想要自己爬下来,好给霍景盛缓解。
岂料霍景盛直接把他箍进怀里。
声音低沉,且带着一点少有的严肃:“乔宴。这是什么。”
霍景盛拿起了属于乔宴的浅棕色小枕头。
乔宴顺着霍景盛手的动作低头去看。
而后紧张地睁大了眼睛——
浅棕色的枕面,被他午后的眼泪打湿了好大一片,变成了深棕色!